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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妾(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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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两人现在住在一个屋檐下,实际碰面也少的很。

  容弦几乎住在了书房里,连平日里三餐用饭都是与宁素分开来的。倒难为了玉成,要苦着张脸在他们之间奔波。

  

  不过那纸聘书到底没送到冯府——

  如此说来,容弦其实已经动摇了吧。

  

  宁素喝了口手中的热甜汤,压了压嘴里的苦味,由于握得久了,玉白的手指被烫得泛着粉。他温柔地看着自己还尚不明显的腹部,轻轻呢喃:“你说呢?”

  他决定把这个孩子的存在告诉容弦。  

  是去是留,由他定夺。  

  无论如何宁素也不想看见这个孩子将来和自己一样。

  

  书房和主屋离得很近,宁素过去时,守着的是几个眼熟的婢女,玉成此时应该还在候着容弦下朝。

  她们自然不敢拦着宁素,为他开了门:“公子且在里面等等,相爷快要回来了。”  

  宁素点点头,站在屋子中间用目光扫了扫四下,一切的摆设还是那么熟悉,没什么变化。

  

  朝堂。

  

  蓝秋山一脸严肃地参奏:“皇上,此次滁州水患,危及百姓,应当尽快遣人赈灾,开放粮仓!臣等认为,何培可胜任此职,不若让其一试。”

  

  很快有人反驳。

  秦默皮笑肉不笑地站了出来,声音洪亮:“蓝大人此言差矣,滁州水灾事关重大,怎可因你一人之言便潦草任人,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,蓝大人可担得起这个责任?”

  

  “你!”蓝秋山怒目圆瞪。

  两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,囫囵来囫囵去谁都不服谁。

  

  慕容拂端坐在上,只是浅笑着打了个和场:“众爱卿,此事我心中已有定夺,不用多议了,退朝吧。”

  容弦被召去了养心殿,他作为慕容拂的真正心腹,二人时常会私下就国事展开探讨。

  

  殿内熏着淡雅的龙涎香,驱走了不少春湿之意,慕容拂让容弦坐下了,内监为他们奉上了新茶。

  “尝尝吧,这是今年的金山时雨,味道应该不错。”

  

  容弦笑笑:“宫里的东西自然是好的。”

  “你回去时带上一些,也好叫府里的人能尝鲜。”慕容拂指尖轻点着椅扶,话里似意有所指。

  

  容弦与他相识十载,怎会不知,他垂眸婉拒:“皇上说笑了,臣府中都是些粗人,哪里会懂得品鉴。”

  “嗯。”慕容拂话锋一转,“今日争议之事,你怎么看?”

  

  “此等紧要之事,还需谨慎用人才是。”

  “孤倒有几个人选,只是怕师出无名,难以服众啊。”

  

  “不难,只需臣寻个由头引荐罢了。至于反对的,他们都不愿让对方占利而已,可趁鹬蚌相争之时,另作打算。”

  “果然还是你能为孤分忧。”慕容拂满意地点点头,又问道:“不过你可是对冯家这门亲不满,听说那日你半途而返了,京中议论不少。”

  

  没有什么能瞒过他,容弦知道迟早有这一问,他直挺地跪在慕容拂面前,坚定说道:“是,还请皇上收回圣意。”

  

  殿内寂静无比,落针可闻。

  过了半响,慕容拂才开口:“哦?可是为了他?”

  

  “是,但也不是。”容弦语气沉沉:“臣有罪,辜负了皇上旨意。希望皇上能恕臣将功折罪,寻回嵘铁令。”

  听到这三个字,慕容拂坐直了些,终于提起了些兴趣:“你有它的下落了?”

  

  “当年宁府被抄,宁涟却不在其中,他带着嵘铁令逃走了。这些年臣一直未放弃寻找,终于在不久前有了消息。”

  “好,好,好!”慕容拂大悦,挥了挥手:“起来吧,若是真能得到此令,孤可要重重奖你。”

  

  一场机锋就这样被无形化解。

  

  回去的路上,容弦坐在马车内一言不发,看得玉成愁眉苦脸的,最近他越来越搞不懂相爷在想什么了。

  在慕容拂还是三皇子时,容弦只是个布衣书生,因惊才绝艳而被慕容拂器用,为其效力。

  

  而宁子期也是追随者之一,一来而去,容弦也在与之熟稔了起来。容弦是打心眼里欣赏宁涟的,他不仅有着绝佳的容貌风度,而且才学出众,时常给人如沐春风之感。

  容弦那时也不过十七的年龄,自然更与年岁相仿的宁涟亲近。他一来宁府,往往先去寻的宁涟,再与宁子期议事。

  

  少年之间可谓是惺惺相惜。

  

  张怀秀钱世唯那干人等,也是知晓容弦对宁涟的态度的,还常拿他二人取笑。

  谈诗赋也谈风月,当时的宁涟对容弦来说,就像天上挂着的皎洁月亮。

  

  可他们谁也没想到,宁府竟是太子埋在他们身边的暗线。

  慕容拂和容弦在一次南巡时,差点没能回京,是容弦硬生生撑着杀出了一条血路。慕容拂当即开始清缴叛徒和对太子一派反击。

  

  夺嫡之争残酷无比,说起来都带着股浓浓的血腥味。成王败寇,宁府的下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。

  慕容拂一登基,便下旨抄了一众败党的府,斩草除根。容弦去到宁府时,宁涟已经不见了,他只救回来一个宁素。

  

  而嵘铁令却下落不明,嵘铁令背后是一支实力可惧的暗军,他们只认令不认人,蛰伏在后,这始终是慕容拂的心头大患。他根基未固,若是废太子党纠合起来,定会动摇根本。

  于容弦来说无异于是朗月蒙尘,原来他与宁涟的情意仿佛都是建立在虚妄欺骗之上,搅乱池水,水中月自然便破碎了。

  

  他深深地恨着宁涟,顺带着瞧不上宁素。

  

  救他,只是因为他与宁涟有几分相似罢了。他起初对宁素冷淡不已,便是如此。这个畏畏缩缩、登不得台面的人,与宁涟是血亲,他一边嗤笑着,一边享用着。

  他在床上看着那张脸,仿佛宁涟就这样被他踩在脚下,心底那点阴暗的念头被满足。用力地贯穿之后,面对宁素讨好的笑,他总是厌烦。

  

  宁涟不会有这样的神情,也让他清醒过来,这个人是宁素。

  

  宁素。

  他喜欢他,他一直知道,只是不知情起何处。

  

  可这人像是无知无觉一般,被他用恶劣的话语伤害之后,还能笑着贴上来。就算被推开一次又一次也无所谓,只要容弦对他笑一下,便像只下贱的狗一样摇着尾巴过来了。

  容弦常惊讶,宁素对他似乎有用不完的好脾气,总是毫无防备地将柔软的肚皮袒露给他,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容弦往上面施加伤痕。

  

  宁素注意到案桌旁的矮榻上放着一个檀木盒子,他走了过去。

  有时会想着对他好一些,不过过不了多久,容弦心底有个声音对他说,你爱的是宁涟,宁素只是个赝品。

  

  他又会远离他。

  每当这时候,宁素总是会想着法地靠近他,对他撒娇,怎么赶也赶不走。想到这,容弦笑了一下。

  

  容弦的心肠好像也越来越软了,对宁素说的重话越来越少。他想,宁素看起来怪可怜的,那就对他好一些吧,毕竟这人瘦瘦弱弱的,像纸做的一样,好像经不起太多的摧折。

  宁涟是他们俩之间的禁词,每每宁素提起,容弦都会发火。这像是曾经那些不堪又被揭出,提醒着他自己多么愚蠢,是如何被耍得团团转的。

  

  自从下定决心要将宁涟忘了之后,容弦尝试着正视宁素,而不是将他当成什么影子。奇妙的是,容弦好像真的快要走出来了,他待宁素也温柔贴心起来,梦中宁涟出现得次数也变少了。

  将那个盒子拿起来,看清里面的东西后,宁素连眼睛都不会眨了。

  

  刚住进王府时,宁素整个人都如履薄冰,说话不敢大声。而如今他甚至都敢对他使小性发脾气了,容弦想,这是不是他一力促成的?

  罢了罢了,宁素要是不乐意,他便不娶了。

  

  因为这件事他们吵了多久,容弦就有多久没见宁素对他真心实意地他笑了,思及此,怀念不已。

  “再快些。”

  

  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宁素了。

  

  宁涟最喜欢的雪梅观鹤图,宁涟送的墨砚,宁涟写给容弦的一沓信……

  宁素颤抖地拆开信封,看见淡黄宣纸上的字迹,矫若游龙、行云流水,其字竟得了林孝方的真传。

  

  他还傻乎乎地听容弦的话,认真地临摹这些字,他一脸得意地将字帖给容弦看时,他又在心里怎么耻笑自己的?

  一个愚蠢至极的蠢货,还是一个不自量力的玩笑呢?

  

  他从来不知道连这件事,他也是在踩着宁涟的脚印。是啊,自己怎么可能比得过宁涟,明明哪里都不如他,还妄想取代他在容弦心中的地位。

  几乎是绝望地看着这些东西,盒子边缘的墨花都有些褪色了,可见它被人珍爱地拿在手里端详过多少次。

  

  他是不是时常一个人坐在这,回忆他和宁涟的过往,那段宁素掺不进去的美好时光?

  宁素自虐般看着这些宁涟的旧物,心如刀割,容弦将它们收起来时,他以为他放下了,他甚至暗暗期待过,容弦已经将这些都丢了。

  

  一枚细细的竹枝筒躺在最底下,宁素将里面那卷纸条取出,上面写着:涟至陇关,属下幸不辱命,已得踪迹,静候相爷指示。

  

  宁涟……被找到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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